金昌新先事菜地里的贵州“菜客”

要说全国最爱吃菜心的地方，那一定是南京、上海、杭州、广州，白灼菜心是当地的传统名菜。不过，你可能不知道夏秋季菜心的产地也有甘肃金昌。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，它们大多是由贵州的产业工人种植、采摘的。

贵州人是怎么参与到这样一个“两头在外”产业中去的？又靠什么在竞争激烈的全国大市场中站稳脚跟？

这两天，金昌种植的菜心大量上市，数百名贵州工人齐聚金川区双湾镇九个井村。

九个井村地处巴丹吉林沙漠前沿，正好在金川区菜心种植的主产区。这几年来，随着金昌蔬菜种植不断扩大，贵州产业工人也越来越多。

金川区农技中心副主任刘生明介绍说，金川区种植菜心、芥蓝、板蓝根青菜等蔬菜，90%以上的工人都来自贵州。

众益种植农业合作社基地负责人周钧介绍说，目前他们的蔬菜基地里，贵州安顺紫云籍工人达到百余人。

为什么金昌的菜心基地会有这么多贵州人？从事菜心生意多年的四川商人周先生说，作为劳动密集型产业，产业工人是核心竞争力，而贵州工人独具优势。“一方面，贵州人进入这个产业早；另一方面，贵州团队的管理和技术很厉害；再就是贵州人能吃苦。”

那么，贵州人进入菜心产业有多早呢？20世纪90年代，广东的菜心产业蓬勃发展。南下务工的贵州劳动力成了最早学会菜心种植技术的产业工人。随着种植技术突破，北方也开始大面积种植菜心，与南方形成错季互补，而贵州工人开始随产业南北迁徙。

在九个井村掌管着67公顷菜地的罗小毕跟随老乡早年在广东种菜。2019年到九个井村种植菜心，5年来，他培养了近百名紫云县老乡。“我们出门打工，主要还是采用一个喊一个的方式，把我的隔壁邻居、亲戚朋友都叫过来了。”罗小毕说。

罗小毕所带的团队有100人，每年3月至10月来到九个井村种植和采收菜心，10月到来年2月在浙江种植菜心，人均年收入10万余元。因为他们很像赶场割麦的麦客，所以被村民昵称为“菜客”。

虽然是老乡带老乡，但经过多年的发展，罗小毕的种菜团队都形成了从总管到大师傅、片长、组长，再到普通工人的组织构架，执行严密的现代管理制度。

“长度15公分左右、排手要好、刀口要齐、够青够花、只保留两片叶子……”小小的一棵菜心，却有着严格的采摘标准。质检员度国详说:“我们跟工人虽然都是一个村的，但是哪怕是我父母，该返工还是必须返工。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制度，如果我们不遵守，公司就会被淘汰。”

贵州产业工人采摘菜心的严格在业内是有口皆碑的，所以部分企业还获得了南方市场免开箱待遇，不用抽查就可以直接进入市场。“口碑是认认真真做出来的，我们播种、管护等所有的流程都是标准化流程，我们的菜心大部分进入南京、上海、杭州等地的南方市场。”罗小毕说。

贵州人还有一个优点——能吃苦！菜心产业的播种、灌溉等环节都实现了机械化，但采摘环节只能靠人工。为确保3茬到4茬菜心的种植，这两天2茬菜心采摘必须尽快收尾，有些贵州工人晚上12点打着电筒在地里摘菜心。

30岁的杨秀琴夫妇属于紫云工人里的年轻一代。每天早上五点半他们就要起床下地干活。一手菜大约60棵菜心，杨秀琴要持续弯腰2分钟以上。丈夫动作麻利些，最多时，他一天能割600多斤菜，两个人一个月能赚一万多元。

杨秀琴说，他们每年5月来金昌采摘菜心，10月转到南方采摘菜心，一年一人收入也有十来万元。“割菜虽然有点辛苦，但收入也还可以。”杨秀琴说。

菜心产业迁移，市场变幻不止，不变的是勤劳又倔强、勇敢而坚韧的贵州种菜队。贵州“菜客”为什么可以在激烈的竞争中长期占据一席之地？答案或许就藏在这一个个鲜活的贵州人身上。